浴火共眠 下

台阶，站在了厢房之前。

    “冰释，你已当不起剑侠之称，还是将侠剑交出来吧！”也有人看上了冰释的宝剑。

    冰释将剑拔出轻笑道：“侠剑问道，无道之人如何能有？这世间既已无道，问道也无可奈何，不如毁了。”

    言毕冰释便催动内力，将剑断成了两截。冰家祖训，侠剑一毁，持剑人亡。冰释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毅然走进了起火的厢房，走进了这个他与蝶毁初识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冰释，你不该来的。”蝶毁跌坐在一旁，气息已变得微弱。

    冰释将门关上笑道：“我做事向来喜欢三思后行，常犹豫不决，你就让我决断一次好了。”

    冰释走过去将蝶毁抱住，叹道：“我此生有负太多人了，不想连你也辜负。若是没有遇到我，你今天一定也是好好的。可是人生没有如果，既然遇见了，那就坦然接受吧！不要再去计较该还是不该了，人生在世，我们总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做几件事情的。”

    “孩子怎么办？”蝶毁问。

    “蝶毁，你不是天真的人。你该不会以为你死了他们就回放过孩子，放过我们冰家了吗？不会的。我这一举动还能暂时拖住他们，给我们的孩子争取更多的时间。我让孩子去找虚兄，我相信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。”冰释又笑，“琉冰这孩子很聪明，把惑儿交给他照顾，我放心。我想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，甚至能超过夜二哥。”

    蝶毁笑得无力，她不愿意太早倒下，只好强撑着意识数道：“咳咳，我这辈子顺着自己意愿做的事只有三件。一是替师姐向夜阑风讨公道，二是嫁给你，三就是今天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比我好，我只做过两件。一是娶你，二就是今天。”冰释将她抱得更紧。她咳得实在太厉害了，咳得他心都疼了。

    “冰释，咳咳，其实那晚我是骗你的。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全你和陈咳咳……我想着，你要是真娶了她，那我就毁了她的脸，让你一辈子都对着个丑八怪。”

    冰释无声地笑了，纵使知道这丫头心思歹毒，他也没办法怪她。

    她抓紧了他的衣袖：“我那时好怕，真的好怕，咳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，”冰释轻吻着她的额头，“我都知道，所以我跟你走了。”

    蝶毁那时是真的害怕。她虽精通音律，但由于自小不爱读书，遣词造句粗糙拙劣。她怕打不动他，然后做出错事令冰释更厌恶。

    “真好……你还在，真好……”蝶毁慢慢闭上了眼睛，再无动静。大火烧到了冰释的身上，他也不皱眉，只是抱着蝶毁自顾自地说着话。

    对不起，让你等了那么久。对不起，我太自私，一定要随你走。对不起，明知道你心疼孩子，却还是没法留下来照顾孩子。

    你知道吗？我一直心疼你儿时过得太苦了。打从和你成亲起，我就在心里发誓，上穷碧落下黄泉，我都要守在你身边照顾你。

    蝶毁啊！明天这里就会化成一片灰烬了吧！到时候谁又分得清楚哪里是我？哪里是你？到那时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，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，多好。风一吹，你我就一起飞走了。生前我不能陪你游览名山秀川，死后天涯海角，碧落黄泉，我们都一起漂泊。

    蝶毁啊……（未完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