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无话可说

    “没有吗？别说那封信不是你写的，我认得出你的笔迹。或许，我们需要请笔迹专家来做个鉴定？”尹青遥一脸的嘲讽。

    “不用，是我的笔迹。”殷雨无力地说。

    当初的那个设计者每一个细节都想得很周到，即使她把真相说出来，恐怕尹青遥也不会相信。

    到底是谁呢？殷雨不止一次地午夜梦回的时候，推敲这个高明的设计者，无一不是恰到好处地把握了她的软肋。

    经过再三推敲和分析，殷雨觉得很大的可能是尹青遥的母亲，至少她是知情者，甚至是参与者。

    正因为这样，殷雨更无法把当年所谓分手的真相原原本本地说出来。在尹青遥看来，她不过是枉作小人，巧言令色。而万一被对方知道，恐怕父亲即将到期的刑期，又会生出什么变故。

    各种念头纷至沓来，殷雨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完美地解释她与柳亚风的相识。

    那些丑陋的画面，她并不想再回忆。每一次想起，就好像在心尖上割下一道伤口。而要面对尹青遥，又何异于在伤口上撒上一把盐？

    “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？”尹青遥满腔恨意地瞪视着她，恨不能把她的心剜出来看一看，到底是不是鲜红的颜色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殷雨欲言又止，像是置身于地狱的烈火，被炼了又炼，炼到只剩下渣滓。

    “无话可说？理屈词穷？”尹青遥迅速地为她找到了两条罪名，黑色的瞳仁里透出一股疏离到极点的寒月，像是腊月结冰的天气，折射出充满寒意的光芒。

    殷雨仰视着他，哽咽着说：“是的，我无话可说。”

    她的回答，让尹青遥的怒气终于累积到了顶点。他的胸口起起伏伏，仿佛下一刻就要火山爆发。

    “殷雨！”他愤怒地叫着她的名字，然后把她狠狠地一甩。

    殷雨早已经精疲力竭，被他甩到玻璃茶几上，只觉得脑袋被什么撞击到了，眼前冒出无数颗星星，却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，只是下意识地捂住了额角。

    “大概是发现柳亚风不过是草根出身，你想要的他给不了吧？”尹青遥讥笑。

    “不是……这样的……”殷雨只觉得天花板在不断地转动，意识开始渐渐地飘散。

    可是尹青遥说了什么？她本能地想要反驳，他误会她和柳亚风的关系了。她爱着他的，一直都爱着他的。

    尹青遥瞥了她一眼，转身上楼。

    “我爱你，青遥。”殷雨喃喃自语，眼角滑下一颗泪，落到嘴里，又咸又涩。

    今晚没有月亮，也没有星星，天幕黑得透亮，让人绝望。

    殷雨蜷缩在茶几旁，只觉得心里空了一个大大的洞，不管怎么修补，却只能无望地看着这个洞不断变大。

    大理石的地面有点冷，殷雨把手从额角上拿下来，却发现掌心一片黏腻，有着淡淡的血腥味道。

    撞破头了吗？殷雨慢半拍地想，却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痛。因为心里的那个洞，才痛得厉害。

    她只觉得越来越冷，仿佛被浸在冰水里泡着，牙齿都开始微微打起颤来。她想要大声叫出尹青遥的名字，却发现这个名字只是浅浅地逸出唇角：

    青遥……

    她睁开眼睛，楼梯口已经空空荡荡。她的视线渐渐模糊，然后，就整个地陷入了黑暗之中……